雾里看花，刑民交叉（1）——机遇挑战中的律师你我他｜际唐刑事

前言

刑民交叉案件是指案件性质既涉及刑事法律关系，又涉及民事法律关系，相互间存在交叉、牵连、影响；或指根据同一法律事实所涉及的法律关系，一时难以确定是刑事法律关系还是民事法律关系的案件。其表现形式大致有三类：第一种既是刑案，也是民案，同时构成民事责任和刑事责任，主要为侵财犯罪和侵犯人身权犯罪，表现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比如交通肇事、故意伤害、盗窃等有具体被害人的案件;第二种本质为民案，但疑似刑案，控告者心怀以刑代民，以刑逼民之目的，使民事纠纷进入刑事诉讼程序，借助公权之力量介入。例如租赁车辆被承租人抵押给第三人的纠纷；第三种本质是刑案，表象为民案，但已超出民法调整范围。比如虚拟数字货币引发的区块链、比特币等相关案件。本人将结合实践逐步呈现以上所述不同类型中的具体案例与大家共同学习。

众所周知，刑民交叉案件的处理是当前司法实践中的一个特别疑难的问题。案件既存在民事不法，又涉及刑事犯罪。如何区分刑事犯罪与民事不法的界限，对律师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当前刑民交叉案件的频发性和法律关系的复杂性，给律师展业带来机遇的同时也提出相应的挑战。

首先，刑民交叉，永远绕不开的话题就是刑事辩护业务。负责任的讲，靠谱的刑民交叉律师，大都来自于刑辩律师，或有很深的刑事业务背景（有些是辞职的刑警、经警或是检察官）。凡是对这类业务有过了解的人都知道，刑民交叉无论是以刑为主还是以民为先，都需要对罪名及刑事程序有着相当深刻的理解。然而，“李庄案”导致的中国刑辩律师“70后断层”的蝴蝶效应，以及“赚不了大钱”的思想认识，导致大量的刑事业务没有人愿意做。对于新入行的律师来说，选择刑事业务更是无异于拿职业生涯做豪赌。于是，行业内能够担当刑民交叉业务根基的律师就显得极为稀有。即便面对前述第一类“同时构成民事责任和刑事责任的”，诸如故意伤害、交通肇事、盗窃、性侵、诈骗等最常见的基础案件，就算代理人对民事程序、规则如何通透，如果缺乏最起码的刑辩专业知识，也仍然举步维艰！

其次，执业实践告诉我们，刑民交叉是各种领域的交叉，但又不是简单的领域融合，处理刑民交叉案件往往需要律师更加高超的专业水平，而人与人之间的共情是最必不可少的。它表现在具体案件中诉讼程序、决策方案的选择和变化中，往往需要通过语言沟通、协调等完成案件调查、案情调解、赔偿谅解等具体工作内容。在这个人工智能开始与法律专业人士“抢饭碗”的时代，每位法律人的心底，都应该为人性和尊严，保留一块儿敞亮的空间。这是在冷冰冰的机器算法前，我们最大的核心竞争力。然而，专业刑辩律师的思维比较固化，也缺少商务沟通的习惯。因此，刑民交叉案件强烈呼吁团队协作，从而促成刑民交叉法律服务的产品化。

最后，随着全面依法治国的深入推进，我国对于商业活动中的诈骗类、金融类、税务类、商业腐败类、知识产权类、非法经营类等犯罪，必将趋近于零容忍。近几年，企业面临的刑事风险越来越高，各类商事交易活动中涉及刑民交叉纠纷的案件大幅增加；同时，对于民商事律师而言，单纯只懂得民商事风险防范已经无法满足执业需求。这就要求，律师对传统商事法律服务进行升级优化，将刑事法律服务融汇到传统的商事法律服务中去，更全面、及时、准确地防范法律风险，尤其是刑事法律风险，并能够以综合刑民行（行政）手段的争议解决方法更严密、更灵活地维护企业客户的合法权益。

刑事律师主导刑民交叉案件具有绝对的优势。实践中常常存在这样的误区:明显的刑事关系，因为不知道如何启动而陷入了漫长的民事诉讼;明显的民事关系，因非正常的手段启动刑事程序而陷入被动。显然，这两种做法都无法有效解决客户问题。事实上，很多商事律师由于对刑事业务不够了解，通常做法是避而远之;大量商事主体不清楚报案信该如何撰写、举报和控告分不清、没有提供初步证据或线索，导致报案不成功。通常情况下，是商事律师推荐刑事律师介入刑民交叉案件。目前的司法体系总归是以刑事优先，所以掌握刑事事务的律师在处理综合刑民交叉的业务中较为占优。大部分民商事律师在处理刑民交叉业务时如遇到困难，也会主动选择和刑事律师合作，使得越来越多的刑事律师开始涉足刑民交叉领域。

随着大宗商业行为的增加，再加上实体经济的整体下行，在商业交易过程中特别容易产生刑事风险。由于刑事律师很少对于具体的商业模式、交易习惯、业务流程等有深层次的理解，现实中同样很难第一时间接触相应案源，而专业民商事律师则往往具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条件。如民商事律师，尤其服务于企业的民商事律师能熟悉基本的刑事办案流程，很容易拓展新的业务空间，不断丰富业务体量。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看似多么高大上的“方法”、“技巧”，多么诱人的“机遇”，如果没有脚踏实地的实践，最终只能让人困在“自己的思维”中永远无法落地。这一点对于前述应当成为刑民交叉法律事务主导的刑辩律师来说，更为重要！《法律援助法》的颁布，贯穿了国家对依法治国、保障民生的迫切期待，而法援案件中的刑事案件正是刑民交叉案件律师最好的“实践场景”！有些人不懂得刑事法律援助的价值：从辩护人的角度讲，刑事法律援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抛开家属的意志，更多的专注于案件本身，也更能发挥辩护律师的价值，同时这也是让刑事辩护律师快速积累业务经验、卓越成长最高效的一种方法！故，立志在刑民交叉类法律事务中有所建树的执业律师，尤其是年轻律师，切不可眼高手低，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人说，神枪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而优秀的律师是办案办出来的！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物欲横流，律师行业的激烈竞争让一些律师，尤其是年轻律师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热衷于走捷径，这种心态着实不可取。虽然刑民交叉是一种新说法，但其客观存在的事实由来已久，依据我的经验看，刑民交叉律师成长的道路漫长，出名出成绩更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作为律师，如果你对这份职业本身没有强烈的兴趣，仅仅把它当作一个谋生的手段，你就会觉得做这个事情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也很难长期坚持下去。相反，如果你对它有强烈的兴趣，甚至执着的热爱，你在从事这项工作的时候，即使有烦恼，有挫折，你也会从中看到外人看不到的风光，你也会感到心甘情愿，你也会从中找到自身的价值，你才能克服困难，坚持走下去。毕竟，每一段人生的高光时刻都是由之前的“人生至暗”累积而来的。如果你是在茫然之中选择踏入刑民交叉的大门，就需要培养对它的兴趣，从中找到让你动心的地方，激发你对它的激情和热爱。成功的路上没有秘诀，没有捷径，但真正的热爱会是你向阳而生的持续动力！

综上所述，刑民交叉是一个跨部门法、实践乱象突出的课题，被公认为最难处理的问题，我们只有在不断啃读中才能切实打通此类案件的“任督二脉，获得更为全面和精深的理解，从而把握机遇、直面挑战，成为行业的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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