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警界官员酒楼吃娃娃鱼 违反中央“八项规定” 记者暗访遭打

【核心提示】

·28人参与饭局，事后据称当事人自掏腰包

·南都记者暗访后亮明身份，遭赴宴官员殴打，并抢走相机、手机

·广东省副省长、公安厅长李春生，深圳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刘庆生高度重视，成立40余警力的专案组全力破案

 

深圳警界多名官员酒楼吃娃娃鱼，被市民指违反中央“八项规定”。28人参与该饭局，不过，事发后据称当事人自掏腰包买单。南都记者暗访后亮明身份，遭赴宴官员殴打，并抢走相机、手机。对此，广东省副省长、省公安厅长李春生，深圳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刘庆生高度重视，深圳成立专案组全力破案。

 

1月21日晚间，南方都市报接报料称，深圳有党员干部违反中央“八项规定”有关精神，在东湖水库明珠海鲜山庄公款消费野生保护动物娃娃鱼。随后，南都记者暗访证实深圳警界多名官员出席了饭局，参与者称这是人工养殖的娃娃鱼。

 

根据酒楼前台打印出来的消费单显示，该饭局消费人数共28名。同时，参与饭局的人员每人获得禁渔的深圳水库的水库鱼一袋。当晚事发酒楼前台一负责人表示，这样的饭局以往都是一企业的李总（音）买单。在南都记者暗访事发后，警方表示，饭局召集者自掏腰包买单了。

 

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24日表示，经调查，这一饭局系由该局退休干部组织，事后由该名退休干部买单。

 

而在当晚的暗访结束后，南都一名文字记者亮明身份采访时， 遭到参与饭局的官员和安保人员拳打脚踢、扇耳光。同时，摄影记者被锁喉、围堵，相机被砸并抢走。另一名文字记者被强行抢走手机，双手遭抓伤流血。

 

事发之后，南都记者报警求助，赶来的深圳市公安局东深分局东深派出所民警，却协助施暴人员离开。对于南都记者要求查看监控录像固定证据的要求，出警民警也予以拒绝。

 

南都记者事后求证，该饭局有多名警界人士参与，其中就有东深公安分局局长王某平等，殴打南都记者的人员疑为从深圳市公安局技侦支队党委委员位置上退休的王鹰航。

 

对此，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高度重视，24日到南方都市报深圳新闻部，看望慰问了涉事记者，对此事表达歉意，并表示将调查真相。

 

刘庆生说，广东省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李春生对南都记者采访被殴一事高度重视，在深夜连续四次致电指示全力破案。

 

目前，深圳警方投入40余名警力组成专案组，由局纪委书记王晓南坐镇指挥，分4个工作小组，正全方位调查此事。

 

2015年1月21日晚上20：50，罗湖东湖水库明珠酒楼，参加宴会的人员从V888、V999包房出来，准备离开。经记者事后指认，身穿黄色夹克的中年男子（红圈内）即殴打南都记者陈乐伟的嫌疑人——市技侦支队退休官员王鹰航。

 

事发过程时间轴

 

暗访：退休干部组局吃娃娃鱼 辖区警方出动安保把守

 

1月21日晚间，南方都市报接报料称，深圳有党员干部违反中央“八项规定”有关精神，在罗湖水库明珠海鲜山庄公款消费野生保护动物娃娃鱼。这名报料人称，出席宴席的人有身穿制服，但并不知其具体身份。接报料后，南都记者赶到事发现场暗访调查。

 

官员聚餐地点水库明珠海鲜山庄

 

饭局重重把守 安保人员严防陌生人入内

 

水库明珠海鲜山庄位于深圳水库脚下，经东湖公园入内。根据知情人爆料，南都记者了解到当晚的饭局在酒楼V888和V999包房内。这是两间相连的包房。有一条长廊与酒店大堂连接，与酒楼其他区域相比，这两个包房位置更为独立，隐蔽性也更强。

 

在现场，南都记者看到，V888和V999门口有几个便衣男子在抽烟聊天走动，对包房进行把守。

 

不过由于误把南都记者当成“自己的司机”，几名便衣男子并未对南都记者设防。南都记者先是进入v888房间，房间内10多人尚在相互敬酒，很是热闹，不过房间内并没有人身穿制服。

 

而在v999房间内，用餐人员已经吃完饭，服务员在收拾桌子。由于两间包房相连不隔音，南都记者在该房间内听到v888房间内传来的说话声。

 

在这个过程中，V888房间出来一名男子，问门口负责守卫工作的人员，v999包间内的陌生男子是谁？负责守卫的男子表示，系“我们的司机”。

 

南都记者注意到，尽管如此，这名男子似乎并未放下心，而是要门口的男子注意观察，不要让无关人员靠近，注意安全。叮嘱了几句之后，他才重新走回v888包房，加入了饭局。

 

根据参与饭局者事后透露，当时现场负责守卫的为辖区公安分局的安保人员。

 

南都记者还听到，此时，v888包房内传出一男子的说话声，“我请吃饭，在我的地盘上，我今天为什么安排在这里，一个就是说，有特色，一个要在我能够掌握到的范围内……因为这里安全。”

 

究竟吃什么，特色在哪里？

 

当晚宴会正在进行，随行人员不断向包房送酒

 

账面消费6000多元 退休官员自掏2886元买单

 

此时，负责暗访的另一名记者则从前台了解到， V999房和V888房确实是同一帮人。前台人员打印出来的消费单显示，消费人数共计28名，其中V999房10个人、V888房18个人，消费金额一共6352元，打八五折后5400元。

 

根据一名参与饭局的人士介绍，饭局中的酒水系参与者自行携带。因而前述费用并未包括酒水费用。据介绍，宴席人员自带了两箱花雕酒，还有娃娃鱼，是一名参与饭局者的老乡在贵州养殖的娃娃鱼，成本价买来，“两百块钱一条”。

 

娃娃鱼属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驯养繁殖和经营利用这一特殊动物，必须按照《野生动物保护法》和《水生野生动物保护条例》等法律法规规定，办理驯养繁殖许可证和经营利用许可证。

 

据大大君（微信号：nandusz）网上查询发现，人工养殖娃娃鱼价格不等，三斤以上的每斤七八百元，三斤以下的每斤要一千元左右。不过也有报道称，现在人工养殖娃娃鱼价格从最高时的每斤两千多元跌到每斤两百多元。

 

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24日对南都记者表示，根据调查，该酒楼具备相关经营野味的许可证，但娃娃鱼是否从贵州带过来这一细节尚不清楚。

 

暗访记者还从酒楼前台一位负责人处了解到，此番消费的人员中有一人系“王局”。根据南都记者事后求证，该酒楼位于深圳市公安局东深公安分局辖区，该分局主要负责的是东深供港用水工程设施安全保卫工作，该分局局长名为王某平，王某平当日确实参加了饭局。

 

当晚南都记者佯装买单到前台打印出两间包房的单据，引起前台相关负责人的些许怀疑，其明确说，以往，这样的饭局都是“东深”（音）的李总（音）来买单。

 

对于饭局买单问题，24日，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表示，经过调查，最终系由组织饭局的一名退休干部买单，花费2886元，现金买单。

 

聚餐官员司机及随行人员所在的V999包房

 

多名警界官员参与宴请 退休干部召集

 

这一饭局在接近尾声之时，v888房间内一名疑似主持饭局的人员表示 “每人一袋鱼，吃完饭，每人一袋鱼，鱼不多，年年有余，我们这水库，捞的都是大鱼。”

 

而大大君（微信号：nandusz）了解到，深圳水库系重要的供港水源，早在2006年，就被正式列入一级水源保护区。南都记者看到，深圳水库堤坝位置被铁丝网围住，市民禁止靠近水体，周边也有告示禁止钓鱼捕捞。2014年3月，市水务局水资源和供水保障处副处长王铁海就对媒体表示，“在一级水源保护区内，不允许任何与水工程和水源保护无关的项目，在全国率先实现封闭管理。”

 

《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也明文规定，禁止在饮用水水源一级保护区内从事网箱养殖、旅游、游泳、垂钓或者其他可能污染饮用水水体的活动。

 

东深公安分局的鱼从何而来？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24日表示，他们关注到该问题，仍在调查这一情况。

 

当晚20点50分许，饭局结束，人员分散走出，均向一名从V888走出的男子喊“老板再见、老板再见”，以示告别，同时每人均分得了一袋鱼。

 

对于此次饭局的缘起，一名参与饭局的人士表示，为深圳市公安局技侦支队刚退休的党委委员王鹰航召集的饭局。

 

据介绍，王鹰航的妻子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要求王鹰航提前退休。而王鹰航此人在深圳技侦系统任职多年，当晚饭局参与的主要人员也以王鹰航旧部及其所在的技侦系统人员为主。

 

24日，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介绍，经过调查，这一次用餐是由市公安局的一名退休干部偶遇老同事，然后组织。

 

当晚饭局结束时，在包厢门口，南都记者拍照被发现。

 

宴会结束后官员准备离开，随行人员从面包车拿出用袋子装好的水库鱼，准备给每一个出席的官员一袋

 

采写：南都记者 陈乐伟 易海军

摄影：南都记者 陈文才

 

被打：记者亮明身份采访被殴 相机手机被抢

 

此次采访中，南都派出三名记者，包括一名摄影记者，两名文字记者。当饭局结束，南都记者准备亮明身份采访之时，饭局中有一人发现了正在拍摄的摄影记者陈文才。随后，砸毁并抢走相机、抢走手机、殴打记者等一连串阻碍正常采访的暴力行为发生。

 

参与饭局的多名警方官员目睹围殴记者现场，无人制止。南都记者随后报警。截至昨晚，殴打南都记者的嫌疑人仍未露面，被抢走的相机、手机尚未归还。

 

当晚20:50分，参会人员从V888、V999包房出来，准备离开。南都记者陈乐伟跟随后边，准备正面采访，随后遭到围殴。

 

摄影记者相机被砸坏抢走

 

据悉，当晚20时40分许，得知饭馆内的人准备出来后，南都摄影陈文才手持相机在酒店大门口对面的二楼楼梯上蹲点准备拍摄，看到有七八个中年男女出来，手里都拎着疑似礼品的东西。

 

陈文才开始拍摄，“正拍着，听到声音响，一个黑影跑过来，然后发现相机镜头不见了，已经被掰断了，只剩下机身在手里，紧接着机身也被人抢走，摔下楼梯成为了碎片。”陈文才描述，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开始下楼。他伸手去抓但没抓住人，身体也被带着摔下了楼，随后他大喊“有人砸相机”，追着跑了几十米之后，见追赶无望，于是打电话报警。

 

文字记者陈乐伟回忆说，此时他们的暗访已经全面暴露，他看到几米外的另一个文字记者易海军也被人围住。而摄影记者陈文才的相机被抢后，陈乐伟追赶抢夺者直到酒楼大门外，但没有追上。

 

南都记者相机被抢走后，地上掉下一块镜头的配件

 

记者遭黄衣男殴打

 

当陈乐伟返回酒店在门口时，看到摄影记者陈文才与文字记者易海军被多人围住推搡。

 

陈乐伟见状，直接表明记者身份，并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其中一名黄衣男子，并追问对方的身份。对方看了一下名片，厉声反问陈乐伟有没有拍照？有没有录音？

 

“我说没有。对方不信，几个人把我围起来，夺我手里的集纳袋，袋子里是我的钱包，我坚决不放，他们三个人把我往停在边上的一辆面包车后拖，我竭力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仍然被拽到车后。”陈乐伟事后回忆说，“他们继续夺我的袋子，有人往我右侧太阳穴打了几拳，扇了我一巴掌，我的眼镜被打飞，之后我被推倒在地，有人踩我的肩膀，我手里的袋子被抢走，我看到他们伸手进袋子摸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就把袋子扔回地上，踩了一脚，然后离去。”

 

在陈乐伟被围殴期间，另外两名南都记者陈文才和易海军也被多名出席饭局的男子围堵、锁喉。

 

到昨日，事发四天之后，陈乐伟仍感到头痛、耳痛、耳鸣。除此之外，晚上也失眠，白天精神状态不好，注意力难以集中。

 

根据当时拍摄的有关照片，陈乐伟辨认出，他递名片表明身份的黄衣男子正是对他实施殴打的核心人员，系从深圳市公安局技侦支队党委委员位置上退休的王鹰航。

 

南都记者陈乐伟被殴打后出现听力下降、头痛等症状

 

一名文字记者被抢走手机

 

另一名文字记者易海军在同一时间也遭到对方的攻击。易海军回忆说，一系列阻碍采访的行为发生之后，他拿着iPhone5s手机放在胸前继续拍摄保留证据，但一名男子上前试图夺走手机，没有成功。

 

易海军想跑到停车场把手机交给在那等候的报社司机，没想到被三个中年男子围堵，强行抢走手机。“争抢中，我的眼镜掉在地上，双手手背都被抓伤。”易海军说，当时情急大喊救命，无人理会。

截至昨晚，易海军被抢走的手机尚未被归还。

 

南都记者易海军的手机被抢，被抢时手部受伤

 

民警任打人者驾路虎撤离

 

事发之时，南都记者选择报警。东深派出所接报告来到现场。据易海军回忆，他们当时向出勤民警指认打记者以及抢走手机的几名男子，这几名男子欲坐车离开现场。

 

大大君（微信号：nandusz）了解到，按照法律程序，此事涉及到打人、毁坏财物以及抢夺手机相机，涉事双方都应该被带回派出所调查。但易海军回忆，“出勤民警却要求我们不要拦（嫌疑人的）车，让车离开”。陈文才也表示，他看到殴打记者陈乐伟的男子坐上一辆路虎越野车，他们三个记者想拦住车，但最后被民警和巡防员拉开，路虎车载着打人者王鹰航离去。

 

出勤民警还拒绝了易海军等三人提出要调看监控录像固定证据的要求。事发之后，南方都市报深圳的多名负责人赶到现场，亦向酒楼方面提出作为受害方需要查看监控录像，酒楼有关负责人予以拒绝，表示监控坏了，并反问说：“谁看见打人了？”

 

随后酒楼方面以要打烊为名，将南都方面赶来现场的人员反锁在酒楼大堂。

 

民警到达现场，只要求南都记者前往派出所做笔录，在南都记者要求拦下坐在路虎车里的殴打记者、抢砸相机、手机的嫌疑人时，出勤民警毫不作为，还把记者拉开，让载着嫌疑人的车扬长而去。

 

案情最新进展：出警民警已被停职

 

昨日，深圳市公安局有关负责人向南方都市报有关负责人介绍了此案的最新进展。据介绍，目前警方正在恢复酒楼监控录像，并要求酒楼老板从香港返回内地配合调查。

 

同时，警方已经找到了南都记者被抢走的手机和相机，并根据指纹锁定了有关嫌疑人。嫌疑人为东深公安分局安保人员。而对于殴打南方都市报记者的人员，目前仍在核实中。

 

据介绍，就在昨日上午，事件中接报出警的民警，也已经被警方宣布停职。

 

采写：南都记者李亚坤 郭锐川 刘颖

摄影：南都记者陈文才

 

刘庆生：现在还犯这种错误，不能容忍

 

“你们这两天没睡好觉，我们也都没怎么睡觉，大家都在寻找事情的真相。”南都记者暗访多名官员被指违反“八项规定”公园酒楼吃喝被打后，前天下午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专程带队来到报社对涉事记者进行探望，表达歉意。

 

“这件事省公安厅获取信息后给予了极高的重视，我到深圳市公安局工作一年整，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就一件事情在深夜连续4次打电话给我，是第一次。”刘庆生称感谢南都按照中央八项规定对公安工作进行强有力的监督，他表示在当下的氛围，公安民警中犯这种错误不能容忍。事发后次日深圳警方即成立了专案组对此事进行调查。

 

1月24日下午，深圳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刘庆生等领导来报社慰问此事件中的记者

 

“此事是南都实施对公安机关的监督职能”

 

前天下午四时许多，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刘庆生专程就此事来到南都深圳新闻部说明情况，深圳市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施志刚，市公安局副局长任继光，市公安局指挥部指挥长任亿、市公安局警察公共关系处处长于天等一同随行。“对于市公安局这么大阵容来到一家报社，不多，是第一次。”

 

刘庆生称最关心的是记者受伤后身体怎么样，听取情况后，他首先对涉事记者表达了歉意：“这件事情发生在深圳，无论是在社会层面，还是聚焦到公安机关，在社会治安领域出现了受伤害的年轻同志，我们没有履行好职责，所以要表达歉意。”对于此次事件刘庆生表示，“这个事情是新闻单位，南都和南都记者履行对公安机关的监督职能，促使我们进一步改进作风。”

 

在刘庆生看来，这些年南都在深圳成长的历程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刚进入深圳时对你们的批评很多，也正是在批评中你们成长出来了。” 刘庆生表示，南都在深圳十几年，在深圳发展过程中发挥了推动作用，无论在经济领域还是社会领域，对深圳都有贡献，“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要感谢南都和南都记者，为职业理想做了很多努力。”

 

刘庆生认为，另一方面，南都对深圳的公安工作给予了多方面的关心和支持。“深圳公安工作多年来一直走的一条不断进步发展的上升曲线。之前我们坐在一起经常谈到深圳的治安之乱，今天我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主动谈起治安乱象的情景越来越少，这说明我们深圳的社会治安日益好转。”刘庆生表示，这其中与南都和南都记者对公安工作的支持也分不开，“因为你们用记者的笔、用记者的眼睛观察我们分析我们，提出你们的见解，为公安工作给出了建议和监督，这都成了公安工作发展进步的力量。”

 

案发次日深圳警方即成立专案组调查

 

案发后，深圳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刘庆生高度重视，明确指示全力介入调查，固定证据，找出嫌疑人，同时慰问被打记者等。

 

在案发次日，深圳市公安局要求东深分局成立专案组，由分局局长王远平担任专案组组长，全力调查此事。市公安局相关负责人和东深分局局长王远平两次来到南都深圳新闻部办公室，协商此案跟进情况。

 

王远平明确表态全力调查此事，考虑到记者的身心受到重大伤害，相机等采访工具也没有了，拟在未破案之前，让事发的酒楼方面先行垫付给记者的补偿。同时，王远平多次表达作为东深公安分局局长，对辖区内发生记者被打事件非常抱歉，向记者表示真诚道歉。

 

后来，南方都市报在与市公安局交流过程中提出，由于案发地为东深分局辖区，且此案专案组组长王远平也参与了饭局，应予以回避。

 

由此，前日深圳公安分局又让督查支队介入，联合调查罗湖分局，40余位民警分别成立四个工作组从公安自身、酒楼、技术等几个方面进行调查，市公安局纪委书记王晓南坐镇指挥。相关负责人表示，参与饭局人员均在内部做了深刻检讨，刘庆生副市长非常关注此事，除了勒令抓紧破案之外，还要求跟进与受害记者的协商及相关补偿问题，包括记者身心伤害、相机手机丢失的赔偿问题。

 

省公安厅厅长深夜四次打电话过问案件

 

刘庆生前日在南都深圳新闻部时还透露，事发后广东省副省长、省公安厅长李春生23日深夜到24日凌晨连续4次打电话给他，24日凌晨四时更是要求深圳全力以赴侦破此案，以最快的时间了解案情，给南都做出一个实事求是的解释。

 

“春生厅长也非常了解你们的诉求：缉凶、赔偿、公开道歉。这三项诉求都是合理的。出现这种问题，不要说省政府和公安厅有这个要求，我们自己也必须履行好公安机关的职责。”刘庆生称，事发后公安部门连夜开展工作，市局党委24日凌晨两点半召开了会议，要求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每一个环节都必须调查到位，参与这项工作的每一个人都进行谈话，“我们可以负责任的讲，我们即将得出的结果一定会是真实的结果。”

 

对于南方都市报提出的三点要求，刘庆生均表示没有悬念：“无论现场是什么状况，条件具备不具备，靠我们工作的极端负责，靠我们工作的责任，都会把肇事者找出来。”

 

刘庆生称目前还不能把最终结果通报，因为还要用一点时间，目前还没有把整个案情毫无误差地搞清楚，接下来对调查结果会完完整整做出交代。“经过若干小时的紧急工作，我们现在已经做到了相当程度，这件事是一件极其严肃，极其认真的事情，所以我们还要用一点时间。这个时间不是以天来计算，而是以小时来计算。”

 

所有违纪环节都将严肃处理

 

谈到这件事情可能会带来的影响，刘庆生称深圳公安是勇于面对问题、勇于面对困难和自己所犯的错误的。“这次发生的事情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好事’。坏事是在两万民警中，在现在的历史背景下还会发生这种问题犯这种错误，我们不能容忍，这会影响我们的战斗力，影响我们队伍的形象。”他补充称说“好事”是带引号的“好事”，“让我们进一步警醒，发现自己的不足，强化对两万人纪律部队的管理。”

 

对于全市两万公安民警，刘庆生称讲起他们的事情会流泪：“这是一支多么不容易的部队。尽管也有害群之马，但主体是可以让社会所有人肃然起敬的。看看每个民警平均每周15个小时的无偿加班，妻儿无法照顾，我们确实很辛酸。”刘庆生也表示，在两难中要确保社会安全，有些管理失之于宽，失之于松，“所以我们很纠结，通过这次事件让我们有很多反思。”

 

刘庆生还谈到，去年下半年深圳公安制定了两个规定，从优待警和从严治警：“把从优待警放在前面，今天出了这些问题是公安机关不光彩的问题，讲这些东西显得不合时宜。”刘庆生强调，要感谢南都按照中央八项规定对公安机关的监督：“我们必须对这支部队实施更加严格的管理，让今后少发生、不发生类似事件，所以我们不会有任何偏袒。”

 

让打击报复记者的事情绝不发生

 

另外听说记者担心被公安机关打击报复，刘庆生表示听到这句话后赶到很不安：“我们看到的是新闻工作者推动公安工作的进步，你们想到的是公安机关是刀把子，你们这个担心提醒了我。”刘庆生郑重强调，要相信公安是一支纪律部队，他的天然职责是保护百姓佑护平安，“你们对这方面有所担心，提醒了我们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都要进一步做好工作，让你们所担心的不会发生。”

 

采写：南都记者贺达源

摄影：南都记者陈文才

 

本新闻原标题为：南都记者暗访多名官员吃娃娃鱼被打，深圳40余警力破案 ▎惊动省公安厅长

 

牛律师刑辩深圳团队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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